145.第一百三十五章

“我感觉有点冷。”

林子谦抱着杯热水，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就算毛毯包着也止不住颤抖着，口罩下整张脸都有些惨白。

“没有高烧。”田柾国拿着电子测温枪，还想要凑近些，却被林子谦推开。

上次录制结束后，林子谦就出现全身乏力，时而发烫时而冷得发抖的情况，喉咙变得嘶哑，时不时还会咳嗽，像极了初期的症状。

“别靠我太近了，万一我……”

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田柾国打断，他满脸是柔和的笑意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，递上来一颗感冒药，只要还没有开始发烧一切都还没有定数，一定不会是想的那样。

“哦。”林子谦看着田柾国的脸色乖乖闭嘴，吃完药之后就开始犯困，抱着毯子往侧卧走去。

从发现身体状况有异后，两人便开始分房睡，准确来说是林子谦的单方面要求。

看着林子谦进房间后，他才拿出ipad开始搜索相关的帖子，看感染后会出现的症状，看如何感染者是如何逐步确诊，看插满呼吸管绝望无助的眼泪。

拳头越攥越紧，手臂的青筋高高隆起，此时他有些后悔平日没有虔诚的信仰，此刻连求漫天神佛的机会都不给他。

房间里林子谦并没有睡着，大抵是恐惧，又或者是身体难受，他躺下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，大脑却开始飞速运转，乱七八糟的信息一股脑地涌入。

借着生病的由头，田柾国干脆收了他的手机，让他好好休息。

但在看不到的地方林子谦还是偷偷用电脑搜索了后遗症和死亡概率，平生第一次怨恨起上天。

浑身的疼痛催生着恐惧和焦虑，就算平日习惯冷静镇定的人，也生出了许多的不确定。

明明他已经获得了许多的幸福和爱，为什么要突然来这一遭。

鲜红跳动的是数字，背后却是鲜活的生命，而他可能也会成为某个数字的尾缀。

他心底的害怕丝毫不想让田柾国察觉，尽管如此家里的氛围也越来越差，某个晚上林子谦还是发起了高烧，田柾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，半夜起来去侧卧看了一下。

分开住后他常常半夜都会在床边看上他许久，今晚几乎是兵荒马乱的退烧，吃药擦酒精，中途林子谦烧到开始说胡话。

田柾国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，一边颤抖着手帮他掖好被角，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，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渗出细小的血丝。

如果天亮还是持续发烧，就去医院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快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。

天微微亮就听到一声闷哼声，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，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酸胀，几乎是身体刚一动，身边的人便迅速醒来。

第一件事情便是量体温，昨晚烧到直逼四十度的体温如今已尽趋于正常值，肌肉虽然酸痛，但其他的症状都已经消失。

“再观察一天，如果发烧的话，就带你去医院。”

说完毫不顾忌地亲了亲林子谦的唇，林子谦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不仅没有戴口罩，眼睛也熬得通红。

“快点把口罩戴上。”林子谦的眼神中带着恳求，捏了捏他的手心，“还有先去喝点水，吃个早餐，然后去睡一觉。”

田柾国根本没有丝毫睡意，但是不想和生病的哥哥顶嘴，点头答应。

接下来的两天林子谦的身体迅速恢复，丝毫看不出前几天发烧生病的模样，在医生一再保证是身体抵抗力下降，并不是感染后，田柾国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
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习惯性地给林子谦准备晚餐，一个转身憋了几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。

田柾国哭起来更像是只小兔子，眼圈和鼻头通红，眼泪一个劲地掉，每次田柾国哭的时候，林子谦都觉得心脏一下子变得无比柔软。

看着可怜巴巴的兔子真的没有人会不心软。

抱着他的脑袋，手i轻轻抚摸着细软的发丝，“乖，别害怕，我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？”

“哥，我不怕，我就是太高兴了，幸好，幸好。”

幸好你健康，幸好没出任何大事。

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挤出个笑容，可是泪水却不听话，啪嗒啪嗒地落在黑色卫衣的布料里，肩头感觉像是被泪水打湿便是滚烫。

有条不紊和公司报备，隔两个小时的一次体温记录，时刻远程和医生联系，无比准时的三顿药，他像是成熟的大人安排着林子谦生病时的一切。

会看出他的恐惧，故作轻松的安慰，生病期间能度过地无比舒服，是所有的一切都被田柾国照顾得妥帖。

他不是没有害怕，从林子谦身体异常的那天起，他便开始失眠，无论身体多么疲惫，脑袋却无比清醒，他要成长为哥哥的依靠，所以一定不能乱。

咬着牙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冷静，如果他是林子谦的话会怎么做，站在哥哥的角度后，好像一切变得理所当然。

“哥，我去给你做饭。”

似乎也开始觉得不好意思，别开脸不想让林子谦看到他糟糕的状态，却被林子谦一把摁在沙发上：“今天你休息，我来做饭，想吃炒饭还是拉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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