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惊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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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煜……周时行……”，床榻上的孟静眉头皱成了一团，嘴里小声嘟哝着些什么。

屋外的侍女小玉睡得浅，听见屋里有些动静，悄悄地推开了门，走到孟静跟前，听着她嘴里嘟哝着，额头上全是汗。小玉以为孟静做了什么噩梦，拽着孟静的胳膊，推醒了她。

“小姐，小姐……”小玉一脸担心地看着醒来的孟静。

孟静睁开眼，看着小玉的面庞，恍如隔世，“小玉…什么时侯了？”

“二更天了小姐，刚刚您跟鬼上身了一样，吓死我了。”

“乌鸦嘴，快呸呸呸。”

孟静点了点小玉的鼻头，又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，“做了个噩梦，还梦见了周时行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。”

“小姐，您梦见什么了？”

小玉一脸期待地问孟静，毕竟小玉一直随侍在孟静左右，两人名义上是主仆，实际上早就处成了姐妹，这些问题也就小玉能问得出口，其他人但凡开口，孟静就会做回那个生杀予夺的吴侯。

“梦见…”

孟静想起刚刚那个不详的梦，梦中的自己历经千险坐上了那个王位，但是刚刚坐上不久，曾经的大都督周时行起兵叛变。自己虽早已知道周时行会有动作，而且也在暗中提防，但坐在那张王位上，站的高了，看的远了，但自己脚下的东西就看不清了。周时行的人不知何时渗透进了孟静亲率的军队，军中的将领被策反了一半多，而周时行本人以退为进，卸了自己大都督的职，卸甲回家。孟静不信任周时行，把他圄于邺城。孟静本以为现在的周时行掀不起什么风浪，正在着手清理周时行遗留的死忠将领时，周时行消失在了邺城中。当孟静再次听到周时行消息的时侯，他已经一军从南打进北梁腹地，逼迫孟静调回了了守在边关的将领。但周时行的军队势不可当，于是就有了大业八年的邺城叛乱，也就有了周时行一箭射杀王夫沈煜和吴王孟静。

“小姐？”

小玉见孟静很久没回话，摇了摇孟静的手臂。

孟静回过神来，叹了口气，捏着小玉的脸，“没什么事，就是太真实了，让我有些分不清而已。”

孟静看了看外边的天色，对着小玉说：“小玉你回去睡吧，我没事。”

“小姐，但…是！”

小玉本来还想问一问孟静梦见周时行了些什么，但是看着孟静的脸色，小玉知道这时侯不应该再继续追问，就遵从孟静的意思，熄了灯，出去了。

孟静重新躺回榻上，辗转反侧不能入眠，她并没有对小玉说谎，刚刚的梦太过于真实，一时让孟静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。孟静合上双眼，都是自己与沈煜最后被一箭射穿的场景，胸口的隐隐作痛告诉着孟静，这一切并非自己的虚构，而是真实发生的事，否则不会有如此真实的痛感。

孟静悄悄起身，怕吵醒小玉那个小丫头，她没有点灯，打开了窗子。正值十六，月亮圆的透亮，孟静斜倚在椅子上，看着月光越过窗洒了进来，她试图抓住一抹月色，但月光跳过了她的手洒在了地上。孟静把自己的脸埋在月色碰不到的地方，眼神逐渐变得清冷，她咬着自己的指甲，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。

……

小玉一向是很准时的，以往在孟静醒来的时侯，小玉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需要的东西，今天也不例外，只是小玉推开孟静房门的时侯，并没有在床榻上看见她，只看见了趴在桌边的吴侯。小玉有些气恼，不止是恼孟静没有叫醒自己，也恼自己没有帮到自家小姐。

小玉蹑手蹑脚地走到孟静的床边，给孟静整理起床铺，动作虽小，但是还是发出了些声响，让趴在那里熟睡的孟静听到了，也醒了过来。

“小玉……早上了吗？”

“是，小姐，天刚刚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