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
月蛾实在是很能喝酒。等她喝尽兴准备回去跟玉骨告辞的时候,玉骨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,五脏六腑拧作一团,直挤压着胃部,身体稍微晃一晃就要突破喉口喷涌而出。玉骨还是忍住了,待月蛾走后自己找了一处较深的沟壑猛吐起来。
自身死太白之巅又经返生道重铸身体以来,得到的身体没有一次是十分健全的,眼盲,耳聋,不识味多并指,常见得很,这次是内脏发育不良,饮酒过量简直犹如自虐一般。而外人只见她无惧生死,血肉轻轻一股烟,而其中冷暖,饮者自知。
胃部的叛逆如此激烈,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,眼前白一阵黑一阵,雪花点点,待把胃里的东西尽数吐干净之后,又好好地干呕了一阵,才停歇下来。她站起来,擦了擦眼里被逼出来的眼泪,拽了拽自己的裙子,发现裙摆处沾了点酸水,索性将那一角撕去了,又撕了一角擦了擦嘴。
戈壁上砾风凌厉,天已静静黑下来了,天地一线上垂着的是古今往来最神秘的颜色。她听到秃鹫的叫声,沙哑干涩,像无常用指甲刮着手里锈蚀的铁链。她摸了摸痉挛的胃部,想着要不要休息一下,又看了看天边已经沉默下去的太阳,想,算了。
那只尸魔,去了哪呢?
她又去了昨日寻到它们的地方,而只在那里看到一片断壁残垣。又飞去自己所知的几个庙,都没有。莫非在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地方?她便开启灵知,沿着地脉灵力走向一寸一寸寻去。星走一寸,她走一里;星走至天明,她已将几个可能的地点全部看过了,一无所得。
胃里像坠了块冰一样难受,不化的寒冰将胃壁一层层地冰冻牵扯下来,血肉模糊的疼。她望着这茫茫戈壁滩,沙土的颜色在逐步登升的朝阳里变得焦黄。茫茫万里,点点苍松,万物皆自得,唯有她一人苦苦地寻找着虚无缥缈的敌手。
她很想找些热水喝,坐下来把长进肉里的小石子拔出来。于是她便向神来客栈的方向赶去,好在这个地方还是很好寻找的。她推开半掩的门,一缕新鲜的阳光照射进来,将她的影子拉成长长一线。黑叔坐在烤门口的一把凳子上摇蒲扇,手边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普洱茶。
黑叔看见她进来,脸冷了一冷,道:“你还来干什么!”
玉骨道:“来一壶热水,还有两个细面馍馍。”
黑叔道:“没有。”
玉骨道:“都没有?”
黑叔道:“只有口水和粪蛋。你吃不吃?”说完乐了。
玉骨忽然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。她曾经在父母身上,还有宁不做的替身尸魔身上闻到过。
玉骨笑了两声。
黑叔不悦道:“你笑什么!”
玉骨道:“我笑你,敌友不分,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。”
黑叔冷哼了一声,道:“那是老板娘的事,跟我老黑没关系。”
玉骨没说话,径直去抢桌子上的茶壶。
黑叔伸手去拦,玉骨手腕一绕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像撅树枝一样一折,他的手腕就像一块酥饼一样被折成了两段,伤口处没有滴出血,反倒流出了一股黑色的粘稠的液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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