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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从一场昏昏噩噩的盈满了血泪和幽怨的梦魇里徐徐醒来,廖风竹的脑海中掠过一页一页的碎片:森严的大殿,雪地,追杀,杨琼,少女……一幕一幕的场景过后,廖风竹的眼底润湿了。
耳边似乎有人轻轻的呼唤:“姑娘,姑娘!”廖风竹听声音有些许的耳熟,哦,她想起来了,那个瘦削的少年,一张坚毅的小脸……
“我这是身在哪里?”廖风竹喃喃自问,“仍在野地?——可暖烘烘的,好舒服啊……”
“她似乎醒了,我去端药!”廖风竹隐隐约约的听他说了一句,语气颇为欢喜,似乎转身出去了。
“唉!……”廖风竹虚弱的悄叹一声,蒙蒙的睁了双眼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轻纱的罗帐,柔密的质地上绣着一株株翠拔飘逸的绿竹,做工之细腻,令廖风竹就是心中一赞。再往外观看:雕格的墙壁,檀木制成的橱柜、梳妆台、桌椅等等,无处不透露着古朴与典雅。窗前立着一个男子,床脚是个脸上褶皱斑斑的布衣妇人。
“风竹,你醒了?”男子笑问道。
廖风竹不由诧异,心道:“他怎会知晓我的闺名,语气还这般亲近?”
男子的笑容更甚,道:“不记得我了么,三年前,正义大会……”
廖风竹恍然想起,再细细的打量他:长方大脸,浓眉虎睛,高高的鼻梁,淡淡的胡子茬,尤其左眼下一颗豆大的黑痣,廖风竹冲口叫道:“你,你是大哥!——这里是你的紫檀堡?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男子一声朗笑,举步来至床前,妇人退到他的身后,男子道:“还行,三妹居然还记得起我。不错,这里正是紫檀堡。”
眼前这人乃是廖风竹的结义兄长盖九霄,廖风竹想不到无意中逢上旧识,心中也是一喜。盖九霄问道:“三妹,你怎会流落至此?”
廖风竹闻听,逢友之喜立时被心底的酸涩冲淡了,随即颜色暗淡下来皱眉不语。
一阵默然。
一晌,房门“吱呀呀”开了,廖风竹抬眼望去,进来的正是那个少年。他身着青衣,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嵌着修眉星目,是个俊美公子。只是硬朗坚毅的面容透出的沉郁冷静,令人感到一种他这个年龄不该拥有的成熟与落寞。
一见是他,盖九霄趋步回了窗前。少年没有理睬盖九霄,径自来在廖风竹的面前问道:“姑娘,你醒了?”一举手中的药碗,“还有几副药,全喝完病就会痊愈的!”语气异常的体贴,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喜悦。
廖风竹定定的瞅着他,忽然幽幽的开口问道:“是你救了我?”盖楚鸿听她语气不善,打个楞神儿,点了点头。
廖风竹眼波一闪,闭目言道:“你干嘛多管闲事的救我,死生凭我去好了!——衔冤含屈的活着,哪里强的过死了干净呢!”一语未毕,双目倾涌如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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